丁香与醋栗

谁能替我写论文让我去产粮

真田,我们未见的那十年

  飞鸟与山林番外三

  

  这个是之前写的原稿,但是真正开始写的时候却选择从真田弦一郎和渡边透两个人的回忆去写,所以发在番外。

 

高中的生活悄无声息的开展,透和真田都顺利的升入高中部,真田感觉到,一开始的生活和国中时期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很快,他就感到了透的变化。

因为重新分班,透和真田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级,但是他还会每天中午等着透吃便当。

女孩似乎变得沉默了,初夏天气已经很热了,她还是穿着长袖的外套,沉默的坐在他对面,一开始,他只是觉得她心情不好,但是这样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以前的时候都是她快乐的讲着,他安静的听着,这回两人都格外的安静。

"怎么了?"他问过她很多次,但是她只是安静的吃饭不说话。

"渡边。"她班里的班长从她身后过来,猛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女孩骤然瑟缩了一下,下意识的将手护在身前,真田第一次在这个女孩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刻骨铭心的惊恐。

"渡边。"班长也被她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能不能借借你的英语笔记?"

"嗯。"女孩垂下眼睛,从书包里掏出笔记,递了过去。她浓密的棕色头发挡住了她的脸颊,他这个时候就感觉到,她有事情瞒着自己。

"出什么事情了?"真田问。

女孩沉默了片刻,说道:"今后不一起回家了,要兼职。"

自从升入高中之后,她就加入了最清闲没什么事做的读书社,每天没有社团活动,她坚持去咖啡店兼职,真田完成社团活动后,去咖啡店门口等她,两个人正好可以一起回家。

"要延长时间吗?"真田问。

"嗯。"透合上了便当的盖子。

"你都没吃多少。"真田低声说。

"没什么胃口。"透取出纸巾擦拭着桌面。

"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真田微微皱眉,再次问道。

"没什么。"透打开书本。真田感觉到,他们现在虽然面对面坐在一起,但是却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他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帮助她。

后来,他发现透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先是手指上的划痕,一开始她只是解释说是做咖啡的时候不小心弄的,然后就是手臂上,盛夏的所有人都换上夏季校服,她白皙的手臂上依稀有还未消散的淤青,她解释说是不久前自己不小心摔的,后来就是脖颈,他在拥抱她的时候发现,那是一大片抽打过的痕迹,他顿时松开了她质问是怎么回事,透没有说话,径直转身离开,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她和他的关系越来越冷了,他早晨的时候去她家门口等她,被透的父亲告知她去咖啡厅兼职了,她开始做更多的兼职,咖啡店的兼职早晨五点钟开始,晚上一直持续到十一点,中午还去学校的图书馆做兼职,真田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那么需要钱,她也不和他解释。

后来,他偶然送她回家,发现了她一直默默承受的暴力。

"你为什么不说?"他愤怒的质问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不说话,眼泪簌簌而下。

"别哭了,别哭了。"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愤怒,那是他喜欢的女孩,他小心翼翼的保护的女孩,却被另一个人施以暴力,他不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他尽力压抑住心里的怒火,放柔声音安慰她。

他和她不止一次的去报警,但是释放回来的父亲变本加厉,她趁着父亲打母亲的时候哭着给他打电话,她哭着说:"弦一郎,他又开始了。"当时的他正在练习剑道,难以抑制愤怒的他临证手中的木剑出现在渡边家,这次他没有手下留情,透的父亲被送进了医院。

之后的半年她过的很开心,身上的伤口渐渐愈合了,她也不用那么辛苦的兼职,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像是以前一样,和他十指相扣,一起回家。

接着就是u17的招募,他真的很想去,但是放心不下她,他知道这次集训之后的比赛就是通往职业选手的通行证,但是他害怕,他走了之后渡边东的暴力再次降临在她身上。

"你没有申请吗?"透问。

"嗯。"真田点点头。

"为什么?"女孩转头盯着他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睛异常严肃。

“我还没有考虑好。”他如实回答。

“那是你的梦想,渡边东不能成为我们梦想的绊脚石吧。”她拉着他的手,露出明亮的笑容。

他上了去往训练营的大巴,她挥手向他道别,他不知道,着一次分别,就是十年未曾相见。

 

看着手机上数十个未接电话,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袭来,他急忙回拨过去,但是对面却是忙音。

“别太着急,小透不会有事的。”幸村安慰他。“今天是东大的考试,小透肯定去考试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外面回电话,但是还是没有人接听。

训练营结束之后的小假期,他还没有回到家放下行李,就直奔渡边家,站在渡边家的大门却上了锁,他推了推,只有簌簌的灰尘。

他再次拨打无数次拨打过的电话,对面依旧是忙音。

旁边的洋房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河野婆婆,真田送透回家的时候,透总是和婆婆打招呼,渐渐的,真田也和她熟悉起来。

“你不是小透的那个男朋友?”河野婆婆看见他,微微一愣。

“婆婆,透呢?”他连忙上前,急切的问道。

“那个孩子,也是可怜。”河野婆婆叹了口气。

“出什么事情了吗?”他问道,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从他心里升起。

“你是和小透分手了吗?”河野婆婆问。

“我们没有,我只是、只是去集训了。”真田连忙解释。

“你不该走的。”河野婆婆叹气。他缓缓的说道“那天啊,下午的时候隔壁就传来动静,你知道渡边家的那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混蛋。”河野婆婆说,“我想着他估计又打他老婆了,我们这些邻居之前也报过警,根本没有用,那个渡边还在半夜敲我家的门,威胁说要是再管闲事就杀了我,我一个孤寡老婆子能怎么办呢,所以那天下午我就没敢管。直到我晚上做饭的时候。”河野婆婆顿了顿,手抓紧了肩上的披肩,“我做饭的时候,突然看见,对面渡边家窗户上有血迹。我当时真的吓坏了,真的是血迹,不是番茄酱什么的,我打开窗户甚至能闻见血腥味,我赶快给警察打电话,叫他们赶快过来。”她又深吸了一口气,“刚刚打完我就看见小透回来,小透一直都是很好的孩子,我不能让她出危险,我打开门,叫住她。”她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我们就看见,渡边家的男人,打开了渡边家的门,一手拿着一把刀,一手拖着他的媳妇,他身上全是血,他媳妇好像、好像已经死了,身上也全是血,还有伤口,他的脸上,他的脸上好像还有笑,我从没看见过那样恐怖的表情,我吓得尖叫一声,想让小透进我家,可是渡边家的男人已经举着刀冲了过来,我大喊小透让她快跑,小透就飞快的跑,当时,所有人都看见了,所有街道上的邻居都看见了,大家都惊呆了,根本没人敢也没人反应过来要怎么办,然后小透就摔在了地上,那个男人举起刀就往小透身上砍,幸好这个时候警察来了,一枪把他击毙了,要不然,要不然小透就…”

河野婆婆停止了讲述,她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高大强壮的年轻人浑身都在发抖,他的手死死的攥成拳头,他死死的咬着嘴唇,黑色的眼睛里是刻骨的恨意和愤怒。

“你、你没事吧?”河野婆婆连忙问道。“幸好小透没事,不然,我也得愧疚一辈子。”

真田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低声说:“那透,现在去哪了?”

“她去东京了。”河野婆婆拍了拍真田的肩膀,表示安慰,“谁发生这种事情,也不会安心在这里住下去,不过小透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据说,那天第二天就是东大的考试,小透还去参加了考试,她后来拖着行李来我家,告诉我考上了东大,以后不会回来了,说会一辈子记得我的照顾,我倒希望她能忘了这些事,好好的生活。”

“谢谢您。”真田躬身,河野婆婆回去了,他一个人站在自己和透经常走过的街道上,熟悉的邻居还有和他打招呼的,他想起了无数个夕阳西下的日子,她拉着他的手,一脸严肃的讲灵异故事,她夺走他的帽子,他在后面紧追不舍,他们曾经在河野婆婆家围墙旁接吻,她笑眯眯的调侃他脸红,那么温柔美好。那个时候,她该多害怕,她的父亲,要杀死她,她该多绝望,他不敢想象,她在多么绝望的时候给他打电话,可是他,没有接通。

她那么明亮的女孩,应该在阳光下,快乐的生活,不应该面对这样的阴影。

暴力诞生于最亲近的人,像是一头巨大的怪兽,几乎将她全部吞噬。她是在怎样的绝望之中,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去参加东大的考试,又是在怎样的绝望中离开神奈川,她的生活就这样蒙上了阴影,再无阳光。

他一拳在砸墙上,恨不能以身相替。

 

渡边透在东大附近租了房子,上课的同时开始做兼职,同学们眼中,渡边透是一个深居简出的人,她脸上总是带着礼貌的笑意,却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她没有朋友,也没有亲密的同学,她仿佛游离在整个世界之外。

她很害怕,但是没再落过一滴眼泪。

她在无数个夜晚失眠,梦见渡边东举刀杀人,梦见自己母亲的尸体,梦见那一次次的殴打、耳光,她仿佛溺水者,挣扎着,却无法挣脱那种困顿,那些诡异恐怖的梦境,竟然就是她的生活,她害怕的在被子里战栗,醒来之后独自面对着空空的房间。她不敢在房间里放任何多余的东西,因为梦里父亲会把所有东西当作武器,摔在她身上,有男生向她表白,她一次次的拒绝,她害怕男生会举起拳头,她的同学都开朗和善,但是他们只要稍微声音大一些,她就会瑟缩着想要逃走。

明明她以前是最爱开玩笑的了。

她没想到会遇见他,那是东京的第一场雪,她裹着灰色的围巾,拿着书本,往学校走去,霓虹灯纷乱,斑马线上落了细碎的雪花,天气略微有些冷,她的手指藏在口袋里,手心里还有渡边东留下的伤疤。

隔着匆匆而过的车辆,在东京的钢筋铁骨之下,她看见了他,他还像往常一样,穿着黑色的大衣和长裤,背着网球包,细碎的雪花落在他黑色的头发上,顷刻之间消弭于无形,他走的很快,黑色的眼睛望着前面。即使是在人群中,她还是能一眼认出他。

她骤然红了眼眶,背过身去。

雪似乎下大了,那纷纷的雪,让他的背影逐渐模糊了起来,她手心里的伤疤隐隐作痛。

“再见了,真田弦一郎。”她在心里默念着。

他一直是那么好,一直都是,而她也是那么依赖他,因为他,渡边东不再敢对她动手,他甚至去找了工作,她以为他能一直在她身边,但是她错了,渡边东知道他去集训之后,暴力就又卷土重来。

没有人能够一直在自己身边,没有谁能够保护谁。

毕业之后,透进入了三川公司,成为见习秘书,专务的名字叫三川恭城,是三川家的次子,比她大十岁,没有什么存在感。

她这一路走的多坎坷,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需要整理堆积如山的文件,记住各种活动的主题,记住复杂的人名和术语,同时学习汉语、韩语、英语等语言,她出过很多错误,被三川恭城劈头盖脸的骂,甚至将一百多张的资料甩在她的脸上。

无数次,她想放弃了,她真的,很想念他,如果他在她身边的话,他会保护她吧。

不,不要依赖任何人。她对自己说。

如果我是弦一郎,如果我是他。她一次次的默念着,在无数次的跌倒中爬起来。

她有的时候庆幸,自己认识了善良的人,木村主任性格温和,从不苛责她的错误,会细心的指导她,白术前辈虽然性格高傲,但是很热心肠,山野专务爱开玩笑,却乐于助人,就算是完美主义者的三川恭城,也会在合作伙伴要求她陪酒的时候帮她挡酒。

她感觉到,自己渐渐的强大起来,她能够独立面对那些噩梦般的回忆,因为她拥有了力量,那不是某个男性赋予的,而是她本身的强大和周围那些善良的人给予的。

她在东京的街头看见过他的海报,他握着球拍眼神坚毅,还是记忆中的模样,那是他第一次全胜的海报,上面写着“网球皇帝•真田弦一郎”,她收回了目光,踩着高跟鞋,回到了蜂巢一样的写字楼里。

三川恭城在三川家族的内斗中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她升任为总裁助理,事业蒸蒸日上,她也有了自己的力量,去给予那些帮助过自己的人力量。

如果再次相遇,她是否能够守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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